老城区的巷弄深处,藏着一家钟表店。木质招牌上“陈记修表”四个字,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,却依旧透着股庄重。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证券配资开户网,迎面是琳琅满目的钟表,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摆锤悠悠晃动,玻璃柜里的怀表指针静静爬行,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檀香混合的味道,像被时光浸泡过的浓茶。
店主陈爷爷总坐在靠窗的藤椅上,鼻梁上架着放大镜,手里捏着细小的螺丝刀,正对着一只瑞士怀表“开刀”。阳光透过玻璃窗,在他花白的头发上洒下一层金粉,怀表的齿轮在放大镜下清晰可见,像个微型的宇宙,每一个齿牙都咬合着光阴的秘密。“这表啊,跟人一样,得用心待它。”陈爷爷说话时,眼睛始终没离开怀表,镊子夹着游丝轻轻一挑,原本“罢工”的指针突然“嗒”地跳了一下,仿佛沉睡的时光被唤醒。
我第一次走进钟表店,是为了修奶奶的旧座钟。那座钟摆在客厅几十年,钟摆的声音是我童年最熟悉的催眠曲。可那天它突然停了,奶奶急得饭都没吃好。陈爷爷接过座钟,像抚摸老朋友似的摸了摸木质外壳,然后打开后盖,里面的齿轮锈迹斑斑。他拿出小毛刷,蘸着机油一点点擦拭,动作轻得像给婴儿洗澡。“别担心,就是零件老了,上点油,换个新的摆轮就行。”他说话时,嘴角带着温和的笑,阳光照在他眼角的皱纹里,像盛着一汪清水。
钟表店里的时光总是慢悠悠的。有回我看见一位老爷爷来取修好的老座钟,他抱着钟像抱着稀世珍宝,钟摆“嘀嗒嘀嗒”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。老爷爷说这钟是他和老伴结婚时买的,老伴走了三年,钟也停了三年,“现在它又走了,就像她还在我身边似的。”陈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,没说话,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个小布包,里面是新换的钟摆,“这个送您,要是再停了,随时来找我。”
展开剩余48%陈爷爷的柜台上,放着一个铁皮盒子,里面装满了各种旧零件,有的齿轮比指甲盖还小,有的发条锈得像根铁丝。他说这些都是修表时换下来的,舍不得扔,“每个零件都有它的故事,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。”有个年轻人来修智能手表,陈爷爷研究了半天,摇摇头说:“这新玩意儿我搞不懂,还是老钟表实在,齿轮转一圈,就是一秒,清清楚楚。”年轻人笑着说:“陈爷爷,您这手艺才是宝贝呢,现在没人会修这些老钟表了。”
去年冬天,陈爷爷生了场病,钟表店关了半个月。我路过时,总觉得巷子里少了点什么,后来才发现,是少了那“嘀嗒嘀嗒”的声音,像整个巷子的时光都跟着停了。病好后,陈爷爷又坐在了藤椅上,只是背更驼了,放大镜也换了个度数更深的。他把我拉到柜台前,打开一个木匣子,里面是只小巧的梅花牌手表,“这是我年轻时修的第一只表,现在送给你,别让时光白溜走了。”
如今我戴着那只梅花表,指针每一次跳动,都像是陈爷爷在提醒我:时光虽快,却也慢,慢到能让我们在老钟表店的齿轮声里,找到那些被遗忘的温暖。前几天路过巷弄,看见陈爷爷正在教一个年轻人修表,阳光透过玻璃窗,照在他们专注的脸上,也照在那些转动的齿轮上,“嘀嗒,嘀嗒”,时光在齿轮间缓缓流淌,带着机油的清香,和老城区特有的温情,一直流向很远很远的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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